2016-03-21 | 留神!别一不小心就被贴上“性侵者”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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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神!别一不小心就被贴上“性侵者”标签

2016-03-21

小纽最近接到一通咨询电话,这位同学和自己的美国室友都居住在大学学生宿舍,由于文化、生活各种差异长期以来两人相处并不愉快,偶会会爆发一些言语冲突,一天她突然接到学校管理部门的电话,称她室友举报这位同学对室友进行性骚扰,学校经过调查后的处理结果是,为她调换了宿舍,并且禁止她再与这位室友有任何往来、接触。

这位同学对学校的处理结果感到十分委屈,因为她不认为自己曾经以任何形式对这位室友进行过性骚扰。从这位同学的描述小纽判断,她可能真的从未有意性骚扰过室友,但“性骚扰”这个美国人非常敏感、避之不及的法律词汇相对来说概念较宽泛,有没有可能当事人说过一些话、做过一些事后居然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构成性骚扰了呢?

 

惊人数据

除了性骚扰(sexual harassment),其他形式的性侵犯(sexual assault)、例如强奸(rape),在美国都是比较严重的社会问题。美国最大的反性侵害公益组织Rape Abuse & Incest National Network在2015年公布了一组数据:

  • 44%的受害者在18岁以下,80%的受害者在30岁以下
  • 90%的受害者是女性,10%的受害者是男性
  • 每107秒就有一名美国人遭受性侵害,全美每年大约有29.3万性侵受害者
  • 68%的受害者未曾报警,98%的施暴者未曾受到法律制裁
  • 五分之四的受害人和施暴者都认识,47%的施暴者是受害人的朋友或熟人

美国大学联合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Universities)去年发布的一项最新报告指出,竟有高达四分之一的女学生表示自己曾遭受过不同形式的性侵犯。

 

关键定义

在和这位同学交流的过程中,小纽发现她对性骚扰、性侵犯等概念非常模糊,从法律角度出发,这几个词的定义、范围、可能带来的后果都有着天壤之别。

性侵犯 sexual assault

在美国《性侵犯预防及应对手册》(Sexual Assault Prevention and Response Program Manual)中,对性侵犯进行了定义:

性侵犯是一种伴随着威胁、恐吓、强迫、权力滥用,或者当受害者不同意(without consent)的情况下进行的蓄意性行为。常见的性侵犯行为包括:

  • 强奸(rape),包括同性或异性之间
  • 其他在未经对方允许情况下的性行为或身体接触等

特别强调: “consent” 一词意为同意、允许,在性侵犯案件的定性上至关重要。举例来说,两人刚开始约会去酒吧喝酒,一方喝醉、失去清醒的意识,一旦另一方在对方没有或不能够“consent”的情况下进行强制性行为,那么就可以定义为性侵犯,即使双方是情侣关系,这也可被定性为date rape(约会强奸)。

性骚扰 sexual harassment

不同国家、文化对于性骚扰的定义不尽相同。令人吃惊的是,在美国,性骚扰是歧视(discrimination)的一种表现形式,违反1964年的美国民权法案(Civil Rights Act of 1964)。很多情况下的性骚扰发生在工作场合,当然也有校园、社交等其他场合。

性骚扰的表现一般以带性暗示的言语或动作针对被骚扰对象,引起对方的反感和抵触,也指用一定的“奖励”来换取与对方进行性行为或进行骚扰。常见的性骚扰形式包括:

  • 言语中带有性暗示的评论,包括评论对方的身体
  • 进行使对方不悦和反感的身体触碰
  • 强迫对方观看淫秽影像等

性侵犯和性虐待的界限有重合的地方,在很多情况下也很难划清界线。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其中比较明确的一点是性侵犯一定有肢体上的侵犯,而性骚扰也可以只是语言或其他形式的。

性虐待 sexual abuse/molestation

性虐待比起性侵犯程度更严重,性虐待的对象经常是配偶或情侣中的一方、儿童或青少年、有发育障碍的残疾人等。

情侣或配偶之间的性虐待是家庭暴力(domestic violence)的一种;对儿童的性虐待包括发生性行为、诱导儿童观看色情影片或使用儿童录制色情影片等;而根据相关调查显示,有发育障碍的残疾人也很容易成为性虐待的对象。

 

是否“双方同意”决定性侵犯定义

哥大女生扛床垫抗议校园性侵犯

因为不满校方对校园性侵案件的处理结果,哥伦比亚大学学生艾玛-舒科维奇(Emma Sulkowicz)从2014年9月开始了每天在校园里扛着床垫行走的抗议。

她发誓除非对她实施性侵的男生自行退学或被学校开除,否则她会一直扛着床垫抗议到毕业。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这起校园性侵案件的另一位当事人,被艾玛指控向她实施了性侵的保罗-南杰瑟(Paul Nungesser)虽然在校方事后的调查和听证会中全身而退:既没有被惩罚,也没有被开除,但他坚持认为校方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存在性别偏见,并且以性别歧视为由起诉了包括校长、教授在内的哥伦比亚大学校方代表。就在本月11日,保罗的起诉被地区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而艾玛当初对保罗性侵的控告,同样也被地方检察官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刑事诉讼要求。

艾玛指控保罗于2012年8月在宿舍里强奸了她,而保罗则坚持当时的性行为是“双方同意”(Consensual)的情况下才发生的。“扛床垫抗议”活动引起了美国社会对于校园性侵这一话题的热烈讨论,艾玛还在教授的支持下把抗议做成了题为“负重前行”(Carry That Weight)的毕业项目,并且随同参议员克里斯-吉利布兰德(Kirsten Gillibrand)出席了2015年度奥巴马总统的的国情咨文演讲。

不管是成为了美国校园性侵话题的非官方代言人的艾玛,还是被指控实施了性侵、自己的名字被永远和性侵犯联系在一起的保罗,由于一次没有达成共识的性行为,两人这辈子都将“负重前行”。

准哈佛毕业生自毁前程

2014年6月,18岁的欧文-拉波利(Owen Labrie)因涉嫌强奸15岁同校女生被警方逮捕。

拉波利就读于新罕布什尔州康科德市(Concord, New Hampshire)的圣保罗学校(St. Paul's School),他是这座全美顶尖高中的风云人物,校足球队队长、学习成绩傲人,高中即将毕业这一年,他拿到了哈佛、普利斯顿、耶鲁、达特茅斯、布朗、杜克、斯坦福、明德学院、弗吉尼亚九所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录取通知书。

就在毕业前的5月30日,拉波利邀请了同校的15岁学妹参加了该校毕业生的一项传统活动——Senior Salute(向学长致敬),这项日渐畸形的传统允许即将毕业的学长们可以在毕业前与低年级学妹约会,很多学生都会利用这次机会发生性行为,并且男生会将发生性行为的次数以“得分”的形式写在记分牌上,分数最高者的“冠军”将获得同学的尊敬。

当晚拉波利带着学妹进入了学校的一间机械室,几天后这位学妹向警方报案,声称拉波利强奸了她。

一审时拉波利有三项性侵害轻罪、一项危害儿童轻罪被定罪,被判一年入狱服刑,经过上诉,法官改判拉波利无需入狱服刑、缴纳保释金、由拉波利父亲监督在家中执行宵禁——每晚5点至早8点不能离开家中。

原告和拉波利两家都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和很多类似案件一样,此案的焦点也在于这次性行为是否是处于“双方同意”(consensual)的前提下,整个审理过程媒体报道也相对谨慎,很少能看到100%认定拉波利有罪的报道,但很多人都质疑原告事后“陷害”了拉波利。

法庭只能通过原告、被告双方所呈现的证据、法庭辩论来确定被告是否有罪、将会被量刑多久,但当晚在那个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清楚。但不管怎样,拉波利一夜之间从学校明星、准哈佛高材生沦落为一名一生都背负着犯罪记录的失业青年。

 

小纽提醒大家,不要被美国影视剧作品中展现的“美国民风开放”的“假象”所迷惑,美国社会对性骚扰、性侵犯避之不及、非常敏感,无论是对同性还是异性、在工作场合还是社交环境中都不能过于chill,以免不小心被扣上了“性骚扰”的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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